Sungai Rambai稻田生态探索

日期：2012年3月25日（星期日）

文：孙秀燕 / 摄影：林方馨

　　车子在捌个弯后驰入绿色与土褐色相间的稻田。此时，大家都已开始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像在寻找什么目标似地。我们在路的尽头的一处空地停下，一下车，映入眼廉的是挤满一段河面的荷花，大家自然被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多年生草本水生植物吸引。

　　说起荷花，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它是什么植物，也都晓得它长成什么样儿。荷花之美，在文学中，在民间可都是千古传颂。同学几乎都曾在图片中，从影像中见过荷花，但这么靠近地观荷对许多同学来说仍是件新鲜事；别说住在城镇，既便是住在郊区，也极少见到一塘荷花。

　　荷叶你推我挤地将河面覆盖，有的挺出水面像个盾牌，有的两边叶片向中央卷曲成两支圆筒，有的就索性浮躺在水面。或许是花期将近尾声，抑或是近来酷热的天气，许多挺出水面的叶子叶缘像烤焦般地干枯。平躺在水面的荷叶却依然嫩绿，有些叶子让水滴给跑了上去，叶面的细毛与腊质促使水滴凝聚成一颗颗水珠。当微风泛起涟漪，水珠就在微幌的叶面滚来滚去。在水珠的凸透镜放大效果下，叶面的绒绒细毛一览无遗。

　　荷最为吸引人之处莫过于它那清丽脱俗的花朵。古人咏荷，借物拟人及言情，或形容外貌，或比喻人格，或抒发情感。或许是这种中华文化中荷的意象已成潜意识，一见到荷花，不由升起一种特殊的好感。唐李商隐有诗“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是的，纵然在密密麻麻的圆叶中，一朵朵荷花和一个个花苞依然傲然顶在直挺挺的花梗顶端，或展开重重的花花瓣迎风摇曳，或紧闭如一颗寿桃等待时机绽放。盛放的荷花直径应一尺有余，如此巨大的花朵非旦没给人带来压迫感，它简约的花瓣，淡雅的粉红映在一片翠绿当中，予人一种谐调的舒适感。花的中央有一倒锥形海绵状黄色花托，黄色细丝雄蕊环绕而立；而雌蕊则藏在花托中，仅露出蜡黄水晶柱头。当花瓣凋尽，花托即转绿形成莲蓬，残余的柱头底下就是常入中药或甜品的莲子了。说起莲子，且让我们也来唱一曲采莲谣摘个莲蓬取出生莲子来尝尝……，嗯……，那味道，有点涩涩的，但细细咀嚼，淡淡的香气会在口中回荡开来。

盛开的荷花

还残留着雄蕊的莲蓬

　　赏莲、说莲，竟忘了今日造访是为了此地的明星物种──紫水鸡（purple swamphen）了。说它是明星物种是因为之前在其他地区考查没见过它哩！紫水鸡远看与同属秧鸡科的红冠水鸡极为相似，额头都有一抹红，但走近仔细一看即不难看出两者的差别。首先，紫水鸡的体型比红冠水鸡来得大些；且相较于红冠水鸡全身羽毛单纯的黑色，紫水鸡的体羽颜色丰富多了，从脸部的淡灰蓝色，颈项到胸部转为较鲜艳且油亮光泽的蓝紫色夹带一点点绿色，下背到尾羽则呈黑色。如此渐层的色泽变化，无怪乎有人会喻它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水鸟”。我们看见两只紫水鸡在一方稻田的边缘喙食，我们沿着田埂慢慢地靠近，两只紫水鸡似乎无视于我们的举动，自顾自地在喙食。它们一面走，　面低头喙食，臀部不时地一下一下往上翘，露出了白色的下臀。当它提起脚根往前跨步时，现出长长的爪子，这是秧鸡科鸟类的特征。

“世界最美的水鸟”－－紫水鸡

　　另一个这片稻田周边特有的景观是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挂在大树上、矮丛间的织布鸟巢。织布鸟属雀形目中的一科，它们所编织的爱巢，精致得有如人工织布，因而得名。织布乌看来比其他鸟类还要重视它们的“家居”，每每到了繁殖期，雄鸟就挑起了“盖房子”的重任。它们以喙叼着长长的草上下左右地编织，以期盖间舒适的房子，讨个老婆生儿育女。筑好的巢像个大梨子挂在枝头，巢顶成尖锥且密封，往下渐渐扩大成巢室，巢底再往内收缩。织得较子的巢下方开口有个延申的通道，这即是进入爱巢的大门。巢口向下一来可以防止太阳曝晒，二来可以躲过蛇攻击。

　　这儿的织布鸟是黄胸织布鸟（baya weaver），雄鸟的头上顶着鲜明的黄色，背部至尾羽以米色为底，上有褐色斑点及纵纹。它们显然是群居的鸟类，所以鸟巢也集中于一地。走在田间小路，向右看，一大群织布鸟正在田里喙食；向左看，一雄一雌的乌儿站在一株刺柚含羞木的枯枝头，虽然没有相依相偎，但看来肯定是已进入了“二人世界”了。

满树的织布鸟巢

成双成对织布鸟

　　说起刺轴含羞木（Mimosa pigra，又称美洲含羞木），可真是让我们膛目结舌，因为从来没看过长得比人还高的含羞草呢！这种植物的叶和花和一般所见的含羞草几无二致，伸手动一下叶子，也真的会缓缓地闭合，只是动作慢个半拍。但是它的高度最高者约二公尺余，木质的茎长满一排排的短刺，看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是的，它不但不好惹，身为外来移民的它还可真凶悍呢！原产于南美洲的刺轴含羞木是豆科多年生草本，目前已入侵许多国家。它极具侵略性的特性，让它在入侵他乡后迅速繁殖并剥夺当地原生植物的生长空间。

认真地观察

如电影中美丽的画面

　　这趟行程让我们惊喜的还有各种蔓生植物。一般人在家居周围对蔓生植物总是敬而远之，唯恐住家围篱一旦被它们缠上，接下来清理工作就会没完没了。也因此，除了一些可入菜肴食用的瓜与豆外，通常我们在住宅区范围很少有机会看到蔓生植物。蔓生植物生长在这儿，若没遇上可供“高攀”的主体，它也就只能匍匐在地。这里且介绍栝楼、锡叶藤、毛西番莲这三种蔓生植物。

　　栝楼（亦称瓜蒌，Trichosanthes sp.）看起来像个很小的西瓜，我们看到的果实不及一个拳头大小，像极西瓜，绿色的瓜皮上亦有浅绿色纵纹。其叶呈掌状，就一个手掌这么大，翻开叶背，叶脉浮凸交错成网，让它摸起来粗粗的。它的卷须在寻找着可供攀附的东西，无奈附近没有任何物体，它只好躺在地上往前生长。

像小西瓜的瓜篓

　　属五桠果科的印度锡叶藤（Tetracera indica）是蔓藤植物，它有着红褐色的缠绕茎喜欢缠绕围篱而生长。这儿没有围篱，它只得寻找灌木来攀附。印度锡叶藤的花小而美，细丝状的雄蕊往四面八方幅射呈一粒小绣球，其基部为白色，上半段转为粉红，顶着细细的黄色花药；三根雌蕊柱头则被雄蕊包围；四片衬底的白色花瓣不怎么起眼，却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印度锡叶藤

　　毛西番莲（Wild passion fruit）属西番莲科西番莲属，因全株长毛而得名。看它的英文名，好像很熟悉吧！没错，它真的是百香果的近亲，可不是来鱼目混珠的。毛西番莲有多个别名，其中一个即叫龙珠果。但是自从火龙果（Dragon fruit，在本地也被称为龙珠果）成名后，提到龙珠果，一般只会想到有着火红果皮的火龙果。

　　毛西番莲与百香果同科同属，难怪连花都长得那么像。毛西番莲的花最特别之处是花萼下长有绿色毛刺刺的网状结构苞片。这网状苞片可真神奇呀！它适时地开阖，与含苞、开花、结果配合得天衣无缝。当蓓蕾初长时，苞片会包围着花蕾，给予苛护不让昆虫接近它。当花蕾绽放，网状苞片就会藏身到花萼底下，打开大门欢迎昆虫们来传授花粉。当花儿凋零结出果实时，它又再度再度合拢，负起贴身保镳的责任，昆虫就休想越雷池一步。

毛西番莲的花

毛西番莲果实

　　毛西番莲的花不大，就一个五十仙硬币大，不及其叶子的四分之一。花萼上面是薄如雪纺的白色花瓣，花瓣之上是一圈圈丝状的副花冠，基部呈紫色，上半段转白色。五枚雄蕊从花心向外幅射，顶着淡绿色的椭圆形花药。子房立于花心，柱头呈三叉式地向外弯倒。毛西番莲的叶子呈互生，心形三缺裂，但是缺裂浅浅的。还有一只黑褐色的毛毛虫在叶子上蠕动，就不知道它是那一种蝴蝶的幼虫。

毛西番莲叶上的毛毛虫

整个区域还有很多样的植物，但无法一一介绍，很多更是我们不认识的。其中一种长得很特别的植物最为引起我们的注意，后来颇费心思才证实它的真实身份。在揭开它的身份的谜底之前，我们都只能称它“像木瓜树，又像鹅掌木的树”。它的高度约10公尺，茎笔直不分叉，长着明显的茎节；叶子为单叶互生，叶柄长，叶形掌状带着7至11道深深的缺裂。叶柄长度与叶面面积与木瓜相似。它的花长得也很特别呢！穗状花序一串串倒挂在叶柄腋下，有的较稀疏，一串约4条，有的一患很多条呢！在经过生态小组努力地在网路上“人肉搜索”后，才知道它的学名是Cecropia peltata L.，而俗名号角树（Trumpet tree），它还有好几个别名如吸水木、聚蚁树等。号角树原生于中南美洲，当地人用其中空的茎制成号角而得名。号角树是常绿乔木，可以长到20至30公尺高。号角树是雌雄异株，雄花的花穗较多，雌花的花穗较少。

号角树（也称聚蚁树）

号角树的花

        太阳继续高升，炎炎的烈日晒得花儿都懒洋洋地睡起午觉，这一睡可要睡到明日清晨。

　　告别了这如画的风景，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出稻田。我们习惯性地左顾右盼，相信只要细心观察，一定还能看到些什么。果然让我们看见了一只美丽的中国池鹭喙上叼着一只正在做垂死挣扎的青蛙。中国池鹭进入交配期己换上美丽的衣裳来吸引异性，它的繁殖羽较平常时期亮丽，头、颈至胸呈红褐色，背部呈蓝。在抢眼的中国池鹭周围好像有什么在移动着……，仔细一看，三三两两的金斑鴴（Pacific Golden Plover），看来它们眷恋南方暖暖的气侯，还没准备北归呢！

中国池鹭美丽的繁殖羽

金斑鸻

栗树鸭

地图虫的杰作